反派小年

*刨根问底隐藏大佬情话技能满点属性翰×清冷病娇爆发选手嘲讽技能满点属性杨

*黑暗暴力却又有点沙雕的未来系校园系统文

*HE  ooc我的 勿上升  全文1w8+

*文中有超能力出现纯属瞎掰扯

*胡小朋友生日快乐，以后的每一年生日都要平安喜乐

*感谢 @桃良奈 的联文策划辛苦啦   下一棒点击收获cfwy @喜欢乱来 

P.S.此文没有软萌杨崽只有高冷暴羊

1.

　　我到了淤泥深处却捡到了一颗星星。

　　——《残次品》

2.

　　今天是李汶翰暗恋自己后桌的第二个学期，高二刚一开学，李汶翰如愿以偿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暗恋对象。

　　是他的后桌，也是他的室友其一，名字叫胡春杨。

　　胡春杨性格比较冷，用李汶翰带上一层恋爱滤镜的眼光来看，就是一种吸引人的感觉。

　　胡春杨并不怎么喜欢插进别人的谈话中，所以李汶翰经常肆无忌惮地跟朋友讲述自己又怎么怎么去献殷勤了这类的话。

　　“杨杨，借支笔芯。”李汶翰侧过身子，指节处在胡春杨的桌子边缘敲了几下。

　　本在盯着书的胡春杨猛的抬头，看见李汶翰的瞬间好像眼睛亮了亮，随即反应过来给李汶翰拿笔芯。

　　也不能说是李汶翰太过自恋，反正他觉得胡春杨是喜欢他的。

　　他总觉得，胡春杨看他的时候，眼底的欢喜都快要跑出来了似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喜欢一个人，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但胡春杨太过抑制，让他不敢确信。

　　找个机会表白吧。李汶翰想。

　　自习课的课堂很安静，书本的翻阅声听起来也令人舒缓，夹杂着低声说话的嗡嗡声，偶尔听见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关门动静，吱呀一下。

　　“小柠，老师找。”同学从办公室里回来，叫走了坐在前排的一名女生。

　　小柠学习很好长得也不错，就是性格冷淡的不得了。李汶翰对她的印象可能就只存在于跟胡春杨想象的性格。

　　班级里少了一个人并没有对同学们造成太大影响，该做什么的随即都安静下来。

　　“杨杨？”李汶翰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发现胡春杨盯着小柠离开弟弟大门口正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不知道胡春杨在盯着那女孩子想什么，但这并不妨碍李汶翰吃醋。

   “杨杨。”李汶翰轻声道：“好好自习，别乱看啦。”

    胡春杨似乎微微惊诧了一下，定神看着李汶翰，抿起的嘴角有着掩盖不住的笑意和喜悦。

　　“嗯。”

　　自习课过得很快，几张卷子几套习题就到了头。

　　学校里传来了放学的铃声。今天一天下来都是自习课。

　　系统机械班冷淡的声音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里响起，不带一丝感情。李汶翰不禁想起了几曾何时自己上的小学时放学的铃声，清脆悦耳，甜美的童声提醒着同学们放学的时间到了，该回家了。

　　只不过这一切在高科技迅速发展的社会好像变得遥不可及了起来。

　　他们所在的这一所高中是这所城市的重点高中之一。除了学生优异这所高中也有别的特点。高中没有所谓的校长主任和领导人员，所有学校里的大小事宜都是由系统和系统手下的机械掌管的，虽然这样避免了很多拖堂，体罚之类令学生们不满意的行为，但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这所学校少了一些像别的高中一样的应有的灵气。

　　每天准点放学绝不拖堂，判卷子作业效率会比其他高中更高，所有事宜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当然也忘了最后一个重点的原因，本来他们大可不必来这所系统所掌管的学校里上学，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重点中学，然而这所系统中学却是国家所开放的。

　　说点儿不太能令人信服的话，因为一些高科技磁辐射的影响，有很多的一些人类拥有的本来只存在于想象世界的特殊能力，当然为了保护这些超能力者，也为了让这些青少年得到良好的教育，能够更好的发挥自己超能力的作用，而这所系统高中，说白了也能说是一种像他们这样同龄的超能力者所聚集的地方。

李汶翰一直对自己的超能力没嗤之以鼻，他小时候觉得预知未来这种能力实在是太过扯淡，不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却也没想过到了后来保护的好好的一直很平常的视力突然快速提高，到最后在全家人的期盼下如愿以偿的获得了这个能力。

　　当然，是如了他家人的愿。

　　于是，李汶翰理所当然的进了这所系统高中。

　　在这所学校里他遇到了很多跟自己一样的同龄人，本就对自己的能力满不在乎的李汶翰，在自己这些拥有稀奇古怪五花八门的超能力的同学中，更加觉得很是平庸，丝毫不把这种预知未来的能力放在心上。

　　李汶翰有一种毛病，每当跟别人聊到自己时，总要带上自己的心上人，再好好的夸一番彩虹屁，这个可爱那个帅气又有点清冷什么的呀，说起来简直比夸自己还要顺口，哇啦哇啦说起来能凑一篇论文，因此，他也获得了不少自己哥们儿的白眼。

　　“我们杨杨呀…一看就是那种贤惠型的一撩就脸红成绩还那么好也没见他晚上在宿舍奋笔疾书啊可能就是聪明吧哈哈哈太可爱了我跟你说昨晚上在宿舍balabalabala……”

　　对不起，不想听。

　　哥们儿们捂住了备受摧残的耳朵。

　　李汶翰吹起胡春杨来，除了吹性格吹长相吹故事，当然必不可少的就是吹他的超能力。

　　胡春杨的记忆力超群，这也是他长年以来稳居年级第一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原因之一。

　　记忆力超群，意思就是能瞬间记住很多别人根本不会在意的东西，这种能力并不是时常要用到，在学校里也并不是很突出，但李汶翰就觉得，自己喜欢的人身上的一起都是美好的。

　　正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有你存在的一切地方都是繁花似锦人声鼎沸的。

　　李汶翰真的很喜欢胡春杨。还要从高一入学开始说起。

　　跌跌撞撞的小孩望着诺大的校园找不着北，就像是狗血言情小说里所述的那样，带着迷迷糊糊的性格和引人注目的脸闯进了李汶翰的世界。

　　但那时的胡春杨是爱笑的，经常会发出鹅鹅鹅的可爱笑声，虽然内敛，但玩开的时候也会偶尔开起玩笑，跟大家打成一片。

　　不知道是发生了哪个转折点，造就了现在清冷、生人勿近的胡春杨，李汶翰想过这个问题，但无果后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变只能看着胡春杨一层一层过上一种不一样的清冷感，这种清冷一样很吸引人，只不过李汶翰还是有点怀念当初那个迷迷糊糊站在校园里不知所措对的小奶杨。

　　鉴于胡春杨平时也没有跟什么同学有太密切的接触，渐渐的大家也都忘记了曾经呆萌的胡春杨，只觉得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李汶翰当然不会跟他们一样。

　　他喜欢胡春杨，要了解他的所有，包括用力记住他的所有，这样即使所有人都不记得了，他时常也能回忆起来，哦，还有这样一个可爱的胡春杨曾来过。

3.

　　人类的存在，即为合理。

　　——《地球上线》

4.

　　这是那天上自习课被老师叫走的小柠失踪的第二天，因为学校是封闭的，而小柠也没有回来拿过书包，听到小柠的几个室友一脸担忧地猜测，才知道原来小柠也没有回宿舍整理行李。

　　那就是凭空失踪了。李汶翰心想。

　　系统高中是封闭型的，每隔一个月回一次家，也有很多人压根就不想回去，就像李汶翰。

　　家人在得知李汶翰身上的能力后，催促着李汶翰让他和家人一起做生意，这样会帮了大忙，李汶翰虽然不懂商场上那些硝烟，但他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他也不想帮忙。再者说了，在学校里每天都能看见胡春杨，他干嘛回家受那个气。

　　哦，胡春杨也不回家，也没见他提起过家人。

　　系统高中从不开家长会，这也是同学们比较喜欢的一点，毕竟一堆不锈钢玩意儿应付应付毛头小子还行，真要跟那些经历了不少人情世故的圆滑家长们聊起天来，啧，画面美到李汶翰都不敢想。

　　那小柠去哪了呢？

　　这几日系统老师正常上课，好像都没有发现教室的正中间空了一个座位，它们依旧是来了就讲讲完就走，听不听得懂人来没来齐都和它们无关。

　　李汶翰皱了皱眉头。

　　于是在和胡春杨聊天时，他一手拨弄着胡春杨的发丝，一边有些惆怅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让他没想到的是，胡春杨反应很大。

　　“你问她做什么？你们很熟吗？”胡春杨抬头直视他。

    似乎是第一次被胡春杨这么认真严肃的眼神直视，李汶翰来不及心悸，就被语气中快要一出来的冰霜砸了个彻底。

　　“不熟，但就是觉得奇怪。”李汶翰摆摆手，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慌忙解释，但直觉告诉他胡春杨在吃醋，这个认知令他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他以为这么说胡春杨会稍微高兴一点，反之，胡春杨的语气更冷了：“既然不熟，就别多管了。”

　　李汶翰顿时觉得莫名其妙。

　　“她也是同学吧，我还是想搞清楚。”李汶翰说道。

　　“你想搞清楚什么？”胡春杨冷冷地问。

　　“至少搞清楚，她现在有没有危险或者到哪里去了吧。”李汶翰回答。

　　胡春杨嗤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看他的心情不悦，李汶翰没再去缠着聊天，而是回到自己座位上思考，虽不表明，但胡春杨这种漠视同学好像所有事情都和他没关系一样的行为令他隐隐有些不舒服。

　　胡春杨担心他，也是好的吧，所以不希望他多管闲事。

　　李汶翰这样想想，顿时好了很多。

　　仅仅只是有点不舒服，在心爱的人面前，那点不舒服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这并没有阻止李汶翰的好奇心。在夜晚静校之后，学校里难得的安宁，李汶翰起床，站在床沿上看上铺的胡春杨，他正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李汶翰蹑手蹑脚地想去监控室，监控室晚上根本没有系统管理，之前有同学丢过钱，所以系统的监控室从那之后就一直开着，查录像什么的会很方便，只不过想要掐掉一段录像，也只能经过系统的同意。

　　李汶翰拐弯走过监控室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去，却被拦住了步伐。

　　。

       “诶你听说了吗，小柠死了。”“怎么，怎么回事！”“今早被发现了，可能是被欺负了，身上有伤。”“报警了吗？”

　　“报了，警察已经来了。”

　　李汶翰坐在座位上，脸色苍白地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起，他走到监控室门口，才发现拐角处被藏起来的，少女的尸体。李汶翰感觉轰的一下，来不及多想，腿已经下意识跑回了宿舍。

　　李汶翰砰的关上门，看着宿舍里几个人呼呼大睡着不谙世事的样子，心里缓和了一些，随即觉得刚才的一切像一场噩梦一样。

　　然而噩梦却醒不来了，不用李汶翰再跑去看，值日生发现了拐角处的小柠，惊慌之下报了警。

　　“汶翰。”胡春杨轻声唤他，熟悉的声音令李汶翰缓和了不少，“你怎么了？”

　　“没，没事，只是想不到。”李汶翰匆匆回复。

　　“想不到她会就这样死掉？”胡春杨语气平静，就好像在回答下节课是什么课似的。

　　李汶翰实在是想不出他为什么会这么平静。

　　“你听说过the never lcmon吗？”胡春杨在纸上写下一个短语，再开口，却是毫不相干的问题。

　　李汶翰如实摇摇头。

　　但他却觉得这个短语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却没有任何关于它的翻译的印象。

　　“the never lcmon，意思是到最后被所有人遗忘一样不曾存在过的人。”胡春杨说道，“到最后大家会慢慢忘了她，你又何必让她在心里留下一段小插曲，反倒影响了心情。

    印象里胡春杨说这么多话时候着实不对，他大抵是应该好好珍惜，但他一点都不认可他的这段话。

　　“胡春杨。”李汶翰低声唤他，“即使这些人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或者回不来了，但至少他们留下了很多存在过的证明让我们记住他们，即使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也会在曾经要好的人心里留下一些极其难忘的东西的。”

　　胡春杨怔了怔，似乎是没想到李汶翰会和自己讲大道理。

　　“那，我呢？”胡春杨问他。

　　李汶翰对他这个无厘头的问题有些莫名奇妙，但还是认真的回答。

　　“我当然会一直记得你。”他说的很干脆利落，就像是在熟悉的朋友面前夸起自己的心上人一样，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他说的都很对，他的心上人一直都很美好。

　　所以他当然会一直记得。

　　胡春杨很中听这句话，弯了弯眉眼，于是李汶翰又见到了眼角出经久不见的可爱猫纹。

　　下意识的，李汶翰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脸。胡春杨愣了下，看李汶翰慌忙把手抽走害怕他炸毛的样子，觉得好笑。

　　李汶翰刚刚一脸认真地跟他讲道理时的样子，笃定地说他一定会永远记得自己时可靠的样子。胡春杨轻笑出声。

　　“你笑了？”李汶翰支着下巴在一旁看着他。

　　胡春杨抿了下嘴角，没有回答。

　　“好好看。”

5.

　　少年心动是仲夏夜的荒原，割不完烧不尽。长风一吹，野草就连了天。

　　——《某某》

6.

　　小柠的意外使整个学校人心惶惶，但系统学校非但没有停课，并且让警察们在校内封闭调查真相。

　　学生们依旧重复着三点一线的平常日子，只不过少了几分谈笑，多了点忧伤。

　　李汶翰没想过自己会被这个男孩子表白。

　　男孩脸颊泛红，紧紧抓着斜挎包的书包带，对他说着我喜欢你。

　　李汶翰一怔，随着露出疏远的笑容。

　　男孩子他认识，同班同学，性格也是内向，好像跟大家有些格格不入，到和胡春杨有点相像。

　　只不过，最想着的那个人倒是什么都没表示，从不关注的人倒是喜欢上了自己。

　　李汶翰礼貌地笑了笑，说道：“抱歉啊。”

　　周围安静地只剩下叶子的沙沙声，男孩约他出来的地方人很少，后方不知谁踩到了东西，咔嚓的一声。

　　“嗯？”李汶翰和男孩一起转身，并未看到有人经过。

　　又过了一会，李汶翰拿手枕住脑袋，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笑意直达眼底。

　　“抱歉啊，我有喜欢的人了。”

　　声音落下，伴着沙沙树叶，不知道有没有被该听见的人听到。

　　。

　　经过这件事情，李汶翰决心向胡春杨表白，大丈夫能屈能伸，要是成功了皆大欢喜，要是不成功他也继续喜欢着胡春杨。

　　保护小孩子是他从见到胡春杨起就立下的决心。

　　“杨杨？”李汶翰戳了戳胡春杨的胳膊，胡春杨闻声抬头，跟平常一样，明亮漆黑的眸子里仿佛又缀满了星光，那是一看到李汶翰就会有的色彩。

　　每次李汶翰一看到他的眼睛，会觉得其实在不在一起没有什么关系了，至少他知道这只眼睛里的唯一一颗星星是属于他的，或是源自于他的。

　　李汶翰没想过要用预知未来的能力来预测他跟胡春杨能否能在一起，一来是他的这个能力只能看到即将主动发生的事情，而不能看到结果，二来是，缘分总是缘分，就算看到了又会怎样，他只要满心欢喜地向着胡春杨表白就好了。

　　“我喜欢你。”李汶翰向前倾过身子，在他白嫩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很轻很轻，仿佛蜻蜓点水。

　　“我喜欢你。”

　　“喜欢到一看见你就想去抱住你，喜欢到每天都想跟你说喜欢你，喜欢到想让全世界看见我心上人有多优秀多好看。”

　　李汶翰说着，又温柔地笑了笑。

　　“我喜欢你，从过去开始，未来也不会结束。”

　　好像是风轻轻吹来了，带来了校园里花的清香，给这所学校增添了一丝灵气，仿佛跟别的学校没有差异，下课时可以去找自己的朋友们说笑，上课时一转身，最爱的人就在身后，他只要一笑呀，满身的疲倦和忧虑就全都忘记了。

　　今年高二，就像过去一样很是平常，花香摇曳，风遇树止，他和他喜欢的人都正好。

　　。

　　两人在一起以后，似乎是理所当然的，牵手，拥抱，接吻，做遍所有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事情，有时候李汶翰会很矫情地想，他跟胡春杨是否这一辈子都会是这样，他喜欢眼前这个人，想跟这个人有一个光明似锦的未来。

　　可胡春杨从未提过，有关高考有关未来，有关家人。

　　李汶翰一直认为，男人才刚刚在一起，需要考虑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多，只是要过好眼前的日子，珍惜好眼前的人就是了。

　　调查不知道为何终止了，警车再也没有经过校园门口。

　　本该以为平和安宁的日子，却又被撞开了和平的表象。

　　那场校园暴力发生在那个男生给李汶翰告白的地方，想当初刚来到那里时一样，人烟稀少，鲜少有人经过，所以施暴者才会把地点选到这里吧。

　　施暴者没有被抓住，监控录像也被人切掉了，这次的事故没有引来警察，而是系统老师告诉大家放宽心，系统已经在调查中了。

　　但最令李汶翰想不明白的是，受害者是之前给他表白的那个男孩，这场校园暴力并没有造成生命危险，被意外经过那里的一对小情侣发现了，一经发现，施暴者马上离开，所以那两个人也没有见到施暴者的长相，只是慌张地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了系统老师。

　　正如李汶翰之前说的那样，那名男生很乖巧，性格跟胡春杨相像，不像是那种会随便引来祸端的人。

　　所以这位男生为什么会变成这场校园暴力的受害者呢？

　　李汶翰想不明白。

　　那边男生接受了系统校医的治疗之后，需要在宿舍里休养几天才能继续回去上课，所以李汶翰打算去宿舍寻找他。

　　“你要去哪儿？”胡春杨在背后叫住了他。

　　李汶翰有些意外，胡春杨一般不会太干涉他的生活，就像其他一些模范情侣一样，要留给彼此一些应该有的空间。

　　当然在意外之余心里还有一些些甜蜜。

　　“都是同学嘛，想去看看那个男生好点了没有？”李汶翰回答。

　　他并没有对胡春杨说实话，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上次小柠死后，胡春杨的那番话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不想再让胡春杨用那样冷淡的语气对他，面对他的胡春杨，应该是拼命压制着嘴角的笑意，但眼底净是喜悦的，那模样极其引人怜爱。

　　“哦，这样啊。”胡春杨点点头，“那你去吧。”

　　李汶翰正要转身，却被胡春杨又叫住了。

　　“早点回来。”胡春杨说道。

　　那是一颗刚刚买回来的种子，在心里发了嫩芽。

　　李汶翰四处打听找到了男生的宿舍，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答，他轻轻说了句打扰了并推开了门。

　　看了看宿舍的名单，原来周末，宿舍的其他三个人都回家了，本该留下的那名男生也遭遇了意外。

　　只不过他现在不在宿舍好好休养，跑去了哪里呢？

　　李汶翰迈进了宿舍门。

　　宿舍很大，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书桌，可以方便独自做功课不被人打扰。李汶翰走到那名男生的桌子前，虽然乱翻别人东西不并不是一个好的行为，但说不上乱翻，那个日记本就那么扎眼的摆在桌子上，最后摊开着最重要的一页。

　　李汶翰微微进行了内心挣扎，最终还是决定看一看，毕竟能光明正大摊开在桌子上的日记本，内容应该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日记本最新的一页，上面标了日期就是今天，他今天在临离开宿舍之前还写过一篇日记。

　　李汶翰拿起日记本，仔细地读了起来。

　　今天的日记里语气都很莫名其妙，不像是这样的男孩会发出的语气，亦或是会写出的词语。

　　男孩在日记里骂了几句脏话，其他的句子毫无章法，看得出思绪有些紊乱，不知所云。

　　不过最明显的还是那几句。

　　“他找我。”

　　“他来杀我？”

　　男孩在日记里自问自答，并没有指出要找他的那个人是谁，但李汶翰清楚，那个人就是把他现在叫出宿舍的人。

　　所以会是谁呢？

　　李汶翰继续往前翻，竟然翻到了那天校园暴力发生时的日记。

　　字迹娟秀，但几个句子还是意外的扎眼。

　　“他们来追我了。”

　　“我被系统盯上了吗？”

　　李汶翰放下日记本，思绪剪不断理还乱，根本不知道男孩写的到底是什么。

　　他是谁？为什么要杀他？系统又是为什么要盯上他的？

　　一系列的问题在脑海里形成，李汶翰根本理不清。几经思虑之后，李汶翰还是决定先返回教室，心情太糟，或许他需要看一看自己可爱的恋人来消消气。

　　于是他给胡春杨打了个电话。

　　胡春杨接到电话后很惊讶，那也只是短短的一瞬，不在李汶翰面前，胡春杨肆意地露出了微笑。

　　那个男孩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想到自己，还有什么事会比喜欢的人喜欢着自己更让人开心的呢？

　　胡春杨抿了一把脸颊上的血迹，毫不顾虑地扔掉了手里的刀子，拨通的电话。

　　“喂？”

　　“杨杨！”

　　李汶翰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真的好听，胡春杨觉得这是自己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带着一点隐隐让人安心的感觉。对胡春杨来说如此对李汶翰来说也是如此。

　　“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胡春杨笑着问道。

　　“想你了。”李汶翰笑了一声，“你不是叫我早点回来吗？所以我那么快回来找你了，在哪儿呢宝贝儿？”

　　听到这个亲昵的称呼，胡春杨的笑容更甚：“一会儿我再去找你，在教室等我一会儿。”

　　等我把自己和这里都收拾干净了，再一起去找你。

　　李汶翰轻轻回了一句“好”刚想要挂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求救：

　　“李汶翰！救命！在那个地方，胡春杨要杀我！救救我！”

　　胡春杨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男生还会奋起挣扎，捂着刀口拼命喊出声求救。

　　遭了，李汶翰。

　　胡春杨顿时感觉轰的一声。

　　李汶翰会相信他吗，他要来了？怎么会这样…

　　电话那头的李汶翰认出了这个男生的声音，胡春杨快速挂了电话以后，他才在脑海里形成了一个快速的思路。

　　日记本中的“他”约男孩出去，是来杀他的吗？

　　李汶翰向着那个校园暴力发生的地方跑去。

　　他来不及思考过多的为什么这个人是胡春杨这件事，他只是希望不要有任何一个生命在他眼前消失而被他窥探到了真相。

　　杨杨，你到底在做什么？

6.

　　他想，他见过一个光明炽热的人，靠着这个，他可以走过所有寒冬。

　　——《全球高考》

7.

　　李汶翰赶到时，不出所料，男孩已经停止呼吸了。

　　胡春杨处理的很干净，除了满地刚才战争留下的鲜血残骸，没有让人看了就想反胃的东西。

　　胡春杨在一旁站着十分默然，丝毫没有开口辩解的意思。李汶翰抬眼看他，白暂的脸颊上沾染着鲜血，甚至制服上也带着些触目惊心的鲜红，他眼底一片漆黑，仿佛之前李汶翰熟悉地星辰全都陨落了似的。

　　“杨杨，你不解释一下吗？”李汶翰开口，声音沙哑。

　　胡春杨就这样对上了他的眼睛，那双总是含着爱意的眼睛里，此时正对着他无声地质问。

　　胡春杨一瞬间慌了。

　　好像刚刚一刀一刀凌迟对方的人不是他，而此时的胡春杨只是个做错了事求恋人原谅的小朋友。

　　胡春杨一把抱住了李汶翰。

　　刚才接触上，才想起自己身上沾有鲜血，慌忙之下想要离开这个怀抱，却被李汶翰往怀里紧了紧。

　　胡春杨的神情闪过一丝惊愕，李汶翰的手环上了他的腰，往上托了托，在他耳边缓缓唤道：“告诉我好吗，为什么这么做？”

　　李汶翰的嗓音仿佛有什么魔力，胡春杨差点就要全盘托出，却只是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李汶翰看他闭口不答，抿了抿唇，在他干净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道：“乖，告诉我。”

　　良久，李汶翰也不急，胡春杨突然反问一句：“你不害怕我吗？”

　　李汶翰如实回答：“害怕。”

　　胡春杨心里一沉。

　　“我害怕你不信任我不把我当回事什么都不想告诉我。”

　　“我们是情侣。”

　　胡春杨闻言一怔，突然笑了起来。

　　似乎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笑的这么灿烂了，李汶翰突然感到有些久违，把他往怀里带了带。

　　胡春杨却突然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轻轻说道：“李汶翰。”

　　“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身边除我之外的所有人。”

　　李汶翰愣了下，他突然明白，胡春杨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但对他的爱意是真的，也很炽热。

　　现在这一切都诡异也很不切实际，虽然不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些什么触目惊心的事情，但好像眼前这个人在身边，在他怀里，永远都是温暖且炽热的。

　　无人经过的小园子发生过惊心动魄的事故，沾染过不可磨灭的鲜血，但此刻好像一切诡异可怕全部消弭，他们相拥着接吻。

　　让真相在此地埋葬。

　　。

　　学校的骚乱来的猝不及防。李汶翰鲜少用过自己的能力，看向了未来。

　　硝烟，昏沉，一切都不真实。

　　学生们想要逃离学校了。

　　在多次去找系统老师请求离校却被严肃拒绝后，学生们打算集体行动。他们也只是普通的学生，遇到事情只想着要逃。

　　胡春杨听着李汶翰的所述，看向正在慌乱收拾行李的室友，轻轻啧了一声，嘲讽意味满满。

　　“怎么？”李汶翰看他的小表情，顿时觉得可爱的紧。

　　“他们以为能逃出去？”

　　“何止以为，他们怕是很肯定。”李汶翰说，“这么说来，宝贝儿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们逃不出去？”

　　胡春杨笑了笑，不语。

　　“宝贝儿，别忘了我们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一旦出了事情，我们有几成的把握能逃脱？”李汶翰接着问。

　　“我们不会有事的。”胡春杨闭了闭眼，语气十分笃定。

　　我们不会有事的，至少。

　　你不会有事的。

　　李汶翰最近用自己的预知未来的能力用的很频繁，比如说这次，他就用这个能力窥探到了不久之后未来会发生的事。

　　但这件事就在不久之后发生了，快到根本来不及告诉别人。

　　系统崩溃了。

　　换一种说法，系统发飙了。

　　站在宿舍楼远远向门口望去，校门口那片位置已有不少率先冲上去的人不幸遇害，学生们也突然懂了这种硬闯的方法行不通，毕竟都是重点高中的学生，没有再有哪个傻子一味地再冲去送命。

　　李汶翰拉起胡春杨的手，打算去帮忙，胡春杨垂眸，看向了两人紧扣的手指，晃神一下，并没有松开。

　　“这样行不通。”李汶翰道，“别上赶子送人头。”

　　“警察呢！当初来的警察呢，为什么不管了！”有人崩溃般喊道。

　　胡春杨似乎觉得有些吵闹，皱皱眉头，站在一旁十分默然，轻哼一声，嘲道：“要是警察管的话，从第一起事件发生的时候你就在家了。”

　　话音刚落，一片哗然，毕竟谁也不知道当初那到底是不是真的警察。

　　太过压抑的气氛总会引起不少人的精神崩溃，有人开始胡乱发泄。

　　碰巧，有些人胡乱发泄到了李汶翰头上。

　　“李汶翰不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吗，你为什么不看！”

　　李汶翰问声抬眼，找到了勇敢的发言人。

　　发言的学生让他挺惊讶，男生平常有些闷，是个宅男属性，除了手办和后宫漫好像没什么能引起他的注意的东西，在班里存在感比较低，平常话不多有些安静。

　　但恰恰是这样的人，语不惊人死不休。

　　李汶翰挑了下眉，他并不打算解释，毕竟他也不想跟这种差不多要精神失常的人太多废话。

　　预知未来的能力，只能看到主动发生的事情，所以测不出来结果，预知未来不是占卜。再者说，就算预测到了他们最终能出去，然后呢？办法是什么，坐下来干等着未来的到来？

　　可笑至极。

　　李汶翰的嘲讽还没笑出声，一旁的胡春杨已经走了过去。

　　避开层层的人群，胡春杨在那人面前站定，胡春杨比他高出不少，向下俯看时带着几分蔑视。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便全被锁进了喉咙。

　　一瞬间鲜血飞溅。

　　可笑的人的确可笑。

　　李汶翰完全没想到胡春杨这就痛下杀手，推开一旁已经吓傻的人，快步走到胡春杨身边，安抚性的握住了他的手，在他额角吻了一下。

　　“怎么了宝贝儿？”李汶翰开口。

　　像上次一样，胡春杨扔掉刀子，在地上发出金属的响声，又若无其事地吻了吻李汶翰，没有回答。

　　“别这样了……”李汶翰终于劝阻，“停手吧。”

　　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但是请停手吧。

　　胡春杨早就料到李汶翰总有一天会说出这句话，倒是有些如释重负的意思，他勾勾唇角，说：“停不了了。”

　　从在不该出现你的地方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停不了了。

　　事情并没有解决清楚，系统再次出了问题。

　　学生们慌张的四处逃窜，李汶翰来不及追问，拉起胡春杨开始躲闪。

　　此时一名学生慌乱中被挤向校门，系统必定会归为硬闯逃离。

　　李汶翰伸手拽住他的后领，一把把他拽离了校门的危险位置。

　　学生惊魂未定地道谢，却也记着刚刚血腥的一幕，没说几句话就匆匆离开李汶翰和胡春杨身边。

　　“你为什么要保护他呢。”胡春杨冷不丁开口。

　　李汶翰垂眸想了下，开口说：“可能以为我是个人吧。”咬重了“人”的发音。

　　“我是一个人，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在我眼前消失。”

　　喧闹，惊心，胡春杨抿了一下嘴，终于问出了一直不敢问的话。

　　“汶翰，你想回家吗？”

　　李汶翰听到后如实答：“想。”

　　“为什么？”胡春杨垂眸，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我想把你带回家见父母。”

　　胡春杨一怔，猛的抬起头，正正好撞上了李汶翰的视线。

　　那视线带着爱意，带着深情，丝毫不掩盖，仿佛想要胡春杨一丝不落的看见，想要全部传达给他的爱人。

　　胡春杨莞尔：“你会记得我吗？”

　　“一辈子都不会忘。”

　　“虽然他们有时候会利用我的能力，有时候也不太听我的想法，但其实他们还是很爱我的吧，至少他们也期盼着我能回家。”李汶翰自顾自说了下去。

　　看着眼前人越来越温柔的神情，眉梢仿佛都有秋水融化，笑意直达。

　　胡春杨突然就笑出了声，跟往常满是嘲讽意味的笑不同，带着些无奈，带着些如释重负，但眉眼间是从未见过的温柔。

　　“汶翰。”胡春杨把李汶翰从思绪里唤醒，牵过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纸包裹住的东西，放到了李汶翰的掌心，“教学楼L栋楼顶的门，用这里装着的指纹可以打开，去打开它，里面有着系统的一切资料，按下自毁，就可以出去了。”

　　李汶翰怔怔地听着，一肚子疑问想要问出口。

　　为什么胡春杨会知道那里是系统的控制中心，这个指纹又是谁的，为什么胡春杨到现在才告诉他。

　　李汶翰的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胡春杨狠狠地吻住了。

　　跟上次缠绵的吻不同，这次是胡春杨主动，他的吻技并不好，有些横冲直撞，但就是这股横冲直撞的劲儿，带着些不明所以的悲伤和绝望。

　　李汶翰反客为主跟他唇齿交缠，又在气氛中情不自禁闭上了眼，李汶翰合上眼眸的一瞬，有眼泪唰的滑过了胡春杨的脸颊。瞬间落到地上。

　　吻毕，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胡春杨有些留恋地舔了下唇瓣，再抬起头时，对他温柔地笑了下。

　　“快去吧。”胡春杨推他。

　　快去吧李汶翰。

　　你马上就能回家了。

　　李汶翰虽觉得胡春杨的异样，但还是摧毁系统要紧，嘱咐了几句便向胡春杨所说的地方跑去。

　　胡春杨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李汶翰跑远的背影。周围是一片血色，系统里冒出来的怪物围住了整个学校，丢掉生命的人不在少数。

　　怪物朝着胡春杨扑过来，锋利的刀尖下一秒即将碰到身体，胡春杨一个侧身，抓住怪物的手腕直接拧断，一脚踹过去把它踩在了地上。

　　声音冷的仿佛要掉冰碴：“看清楚爸爸是谁再打。”

　　怪物在脚下慌忙点头。

　　“滚。”

　　怪物一溜烟儿跑了。

　　胡春杨闲庭信步地走在血光里，又看向了李汶翰前去的地方。

　　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身边除我之外的所有人。

　　必要时，也可以包括我。

8.

　　没有你的世界都是假的。

　　——《死亡万花筒》

9.

　　李汶翰完全按照胡春杨的指示去做，虽然他对胡春杨的话还抱有很大的疑问，但内心深处告诉他，去相信自己的爱人。

　　教学楼L栋的顶层门一直紧锁着，因为从开学时就有老师不断警告过不能随便上楼去看，所以也没有闲的没事想去顶楼吹风的傻子。

　　李汶翰按照胡春杨说的把指纹贴了上去，门开了。

　　来不及想这个指纹到底是谁的，他便冲了进去，潜意识告诉他，不只是他们可以逃出去了，并且一直以来自己想要寻找的真相，应该也要浮出水面了。

　　意料之外，系统的操作平台其实很简单，只有电子光屏和几处按钮。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方便人销毁它。

　　李汶翰开着玩笑安慰自己。

　　李汶翰在系统为数不多的内部文件中扫了一眼，看到了一个名为“候选名单”的文件，好奇心驱使下，他打开了这个文件。

　　令他惊讶的是，文件内部分为两个归档，一个叫“已解决”一个叫“未解决”。

　　而“已解决”的名单里，排名第一的人他再熟悉不过，这人不是别人，是他的爱人。

　　就是刚刚还在跟他唇齿缠绵的爱人。

　　他的胡春杨。

　　李汶翰心底一沉，坚持着往下看去。

　　意外的是，名单后面的人他全部都认识。

　　排在胡春杨后面的，就是前几日不知道为什么原因而死的小柠，小柠后面，但是前几日那个向他表白后死于胡春杨手下的男孩，而接着往下看，最后面的那个男生正是刚刚胡春杨校门口是一刀解决的人，利落干净。

　　每个学生的旁边写着他们的姓名个人信息，甚至还有系统对他们做出来的分析，如果他们的性格爱好成绩，似乎是系统写了完全地了解他们。

　　但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系统要了解这些学生，甚至为什么要至于他们死地？

　　但为什么胡春杨又会出现在这个名单上？

　　李汶翰越想越心慌，颤抖的指尖点开了“未解决”的名单。

　　挨个滑下去，有他认识的人也有他不认识的人，但令人奇怪的是，未解决的名单上的人系统做出的分析都很少，有的甚至只有一两行，似乎系统觉得他们并不好解决，至少比已解决名单上的人要困难的多。

　　在查看名单的过程中，李汶翰简单的归纳了一下两张名单上人员的共同点和不同点。

　　在已解决名单上的几个人，包括胡春杨在内，就是有些沉默寡言的性格，在外人看来甚至有些闷闷的，可能用系统的话来说，就是觉得比较好掌控吧。

　　而未解决名单上的几人，仅在李汶翰的认知中，他们就比较难缠的多，有的人开朗活泼爱笑，或者是古灵精怪的。

　　解决的名单马上就滑到了底，然而在名单最底部，李汶翰还看见了他自己的照片和名字。

　　关于他自己，系统给出的分析便是最少的，而他正好也很了解自己的性格，也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很好掌控的人。

　　这是这些名单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文件名是“候选名单”可是在候选什么呢？

　　李汶翰打开了系统信息。

　　其中包括系统的研究小组人员，生产日期以及属性等等。

　　李汶翰瞄到了那一行字：

　　此系统不能依靠纯电子生存，请使用者定期提供人员顶替。

　　这是一行很公式化的说明，言简意赅不拐弯抹角。

　　李汶翰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系统是一个纯电子化的设备。但它不能靠电子生存太久，所以要定期使用人员来顶替自己生存，而文件中的候选名单，便是系统为自己选好的继承人。

　　这么一来就什么都解释的通了，如果系统是按照这个名单的先后顺序来解决人的话，胡春杨就毋庸置疑是系统选上的第一个。这段时间以来，胡春杨身上的变化，除了李汶翰，没有人再清楚了。

　　系统是一个纯电子化的东西，他没有人的思维，当然也没有人的感情，而他选好的这些预选人，在成为了系统的继承者后，必定也会变得像系统一样，冷酷漠然，人来说这种行为叫做同化。

　　因为同化，所以胡春杨才会一步一步的变成现在这个清冷无情的样子，一步一步丢掉了他初见时所熟识的那个有些呆萌可爱的胡春杨。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的爱人还能不能回来了。

　　胡春杨叫他来销毁系统，这种行为对李汶翰或是对全校同学来说都是一个正确的行为，系统的自毁按钮并没有受到太多保护，他现在只要按下去，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学生们可以回家，他也可以回去见家人，过上普通高中生的生活。

　　而被系统同化的胡春杨，又要何去何从呢？

　　李汶翰的指尖怎么也按不下去。

　　让他丢掉爱人一个人逃出去，比让他和自己的爱人一起死在这里要难的多。

　　不管哪个胡春杨，都是他心爱的胡春杨。

　　李汶翰离开了控制中心。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就连这个称废铜烂铁的系统也是人发明出来的，所以他们不能受制其下，总会有些办法，是不会伤害到谁而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一旁的校门口，意料之外，学生们开始反击了。

　　可能是被这些个怪物吓到免疫了，学生们有的拿起扫把，有的抓起小刀，那架势似乎要跟怪物决一死战。

　　胡春杨站在一旁，双手抱臂什么也不做。

　　李汶翰就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从这一切都可以说明系统是不会伤害胡春杨的，因为他们知道胡春杨现在是系统的一部分。

　　看着一脸冷漠的胡春杨，李汶翰顿时觉得心口一疼。

　　“杨杨？”李汶翰唤他。

　　胡春杨听到后似乎很惊讶，刚才他还在等着系统销毁的一瞬间到底还能不能见到李汶翰最后一面，谁知道系统还没有销毁，李汶翰便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你怎么？”胡春杨有些茫然。

　　李汶翰一把抱住了他，力气之大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对不对？”

　　胡春杨不明所以，开口：“你在想什么？现在就是最好的办法，要销毁系统，你就可以回家了。”

　　“我想跟你一起回家。”

　　我想把你带回家见父母，我想和你一起回家，我想象不出来没有你的世界，我做不到丢下你一个人自己走。

　　我很爱你，胡春杨。

　　胡春杨听懂了意思，在他脸颊上吻了吻。

　　“我马上就要被系统彻底同化了，我想着，在还有感情和自控能力的时候，多看看你，再多爱爱你，挺好的。”

　　“你喜欢的胡春杨是当时初见时有些傻傻的胡春杨，而不是现在这个快要成为一个机器的人。”

　　“可是李汶翰，我一直都想让你知道，无论是哪个胡春杨，都在一味地爱你。”

　　李汶翰在他唇角吻了下，柔声说道：“告诉我，那些名单上的人是你自愿想杀的吗？”

　　“事到如今了，你不要再瞒我了，可以吗？”

　　胡春杨轻轻点头，说道：“系统候选人员的名单是随机的，只要解决掉的人达到了一定的数量，便不再需要继续进行。于是，我只要把前面那些好解决的人解决到一定数量，系统被迫暂停选拔，你就不会有事了。”

　　你就不会有事了。

　　李汶翰恍惚想起在这场大战还没有开始之前，胡春杨在宿舍里对他说的话。

　　李汶翰他有几成把握能够逃离学校，你有几成把握不会出事。

　　胡春杨神态自若地笑笑，说我们不会有事的。

　　其实他的言外之意应该是：

　　你不会有事的。

　　他早就想过了这个可能，只要解决不了，他就会立刻让李汶翰去销毁系统，所以才会提前准备好了指纹。

　　那指纹也不是别人的，就是胡春杨他自己的指纹。

　　而他想过的这个可能，便来源于李汶翰之前对他说的“想要回家”，李汶翰说他想要回家，所以胡春杨用自己的命送他回家。

　　李汶翰抬起胡春杨的下巴，缠绵的吻似乎比不久之前更加绝望。

　　一定会有办法的。

　　一定会办法让两个人一起离开这里的。

　　“你还记得the never lcmon吗？”胡春杨开口。

　　“记得，意思是……”李汶翰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突然想起了初次听见胡春杨说出这个短语时的那阵熟悉感是来自于哪里的了。

　　胡春杨曾把这个短语写到了本子上，李汶翰也碰巧看见过，只不过他没有问胡春杨意思。

　　“到最后被所有人遗忘一样不曾存在过的人。”

　　李汶翰突然明白了，胡春杨很害怕自己会被人遗忘，所以经常会问他：“你会记得我吗？”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被系统同化，但他不想。

　　所以不停询问，所以患得患失。

　　“我不会忘了你。”

　　“胡春杨。”李汶翰接着说，“我没听过the never lcmon，但我知道the never iand，意思是世外桃源，不曾存在过的地方。”

　　“有你在的这段日子里，就是世外桃源，它们是真实的，我们也是真实的，所以不能说是不曾存在过，你也不能说是被所有人遗忘一样不曾存在过的人。”

　　“对我来说，你是整个世界。”

    “我不会丢下你走的，让我一个人去过那个没有你的未来，倒不如让我在这里陪着你过一辈子。”

　　李汶翰温柔地吻上胡春杨的额头，安抚性地轻轻亲了一下。

　　胡春杨突然笑了。

　　下一秒，他突然晃神，感受到人在怀抱里一颤，李汶翰询问怎么了。

　　胡春杨声线微微颤抖，说道：“我刚才，是去做什么了”

　　“不对呀…我……”

　　李汶翰看他越来越不对劲，似乎像是缺失了些什么记忆，想不起来刚刚做了些什么，更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胡春杨的能力就是记忆力的超群，所以不可能，即使其他人失去了记忆，胡春杨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思维紊乱。

　　“怎…”李汶翰试图唤醒他的记忆，却发现周围的世界好像暗了下来。

　　不是那种关灯一样的暗，是那种整个世界都被调低了亮度的暗。

　　“杨杨。”李汶翰咽下口水，“你有没有觉得，周围暗了…”

　　胡春杨闻声环顾四周：“没有，是亮的，没有区别。”

　　李汶翰更加慌乱了。

　　那种暗不是人类造成，而是一种即将失明时所要看见的世界。

　　怎么会。他的眼睛是能看到未来的，又怎么会在此刻失明呢？

　　等等。

　　记忆力超群的胡春阳快要失去记忆，能用眼睛看到未来的李汶翰却即将失明。

　　这又是什么，是系统给予的惩罚？

　　还是能力反噬的结果？

　　李汶翰抱紧了怀里的胡春杨，努力适应现在的暗度。

　　时间不多了。

　　等到胡春杨失忆或者等他彻底失明的时候，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胡春杨现在思维紊乱，李汶翰把他安置到一旁，再加上系统不会伤害他，李汶翰放心的走远去组织学生，并嘱咐他不要随便乱动。

　　却也不知道胡春杨能不能记着。

　　李汶翰苦笑。

　　当李汶翰带着胡春杨去组织学生集合的时候，胡春杨抬起头，清亮的眸子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

　　他清醒的时间不多，要趁着清醒去销毁系统。

　　李汶翰忍不下心干的事，就让他来做吧。

　　“你别怪我啊，你要好好的。”

       胡春杨喃喃道。

10.

　　没有了……怪物，都清理干净了，我是最后一个…你可不可以，把我关在…你家里……

　　——《默读》

11.

　　待李汶翰一点点走远，直到看不见身影，胡春杨这才起身向着教学楼L栋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都很安静，似乎跟一旁校门口的血腥屠杀根本是两个世界，他在这条小路上奔跑，似乎到了终点，就有最爱的人张开怀抱，等着他扑进去。

　　胡春杨又一刻思维混乱了。

　　他跑到一旁扶住墙，脑海一片混沌不清，甚至一瞬间他不知道这是哪里。

　　李汶翰，李汶翰，李汶翰……

　　胡春杨下意识默念李汶翰的名字，再次抬起脚朝着目的地跑去，他不记得了，又不记得了，要去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他好像只记得，他要让李汶翰回家。

　　李汶翰……

　　胡春杨咬牙，迈开大步跑。

　　再等等，要结束了。

　　。

　　李汶翰打算带领学生们刷怪。

　　怪物确实被虐的不轻，都是青春期被压抑了太久的少年，一发泄起来全都涌上去，连女生也是抓着扫把不停地挥打。

　　正当怪物快要被消灭干净时，来了几位熟人。

　　小柠，那名男生，还有刚刚惨死的宅男。

　　其他学生手里的武器瞬间掉落，只有李汶翰还算是稳住了脚步。

　　系统料到他们不会去伤害同学，所以就拿这一套对付他们。

　　啧。李汶翰皱眉，真不愧是没人性的东西。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能跟他的宝贝杨杨相提并论。

　　同学们下不去手，不代表系统也会按兵不动，三人瞬间冲上去，似乎想要片甲不留。

　　有人坚持了一会，有人却在极度不甘中死去。

　　李汶翰拽过一个人，却还是晚了一步，那人被小柠狠狠刺中。

　　李汶翰伸手想要抚上他的眼睛，却被人抓住手腕，他心里一沉，看向了那人的脸。

　　不出所料，在系统候选名单的“未解决”名单上。

　　被系统杀死后自动同化为了系统。

　　刀刃下一秒就会破开皮肉，李汶翰来不及躲闪，认命般闭了闭眼。

　　这样也好，他也会变成系统，就可以一直陪着胡春杨了。

　　虽然很厌恶这种sb没人性的行为，但如果是和胡春杨一样的话，那他觉得也无所谓了。

　　刀刃停在了半空中。

　　李汶翰努力辨别周围，他能看见的东西越来越暗，但却还是能看出，周围的一切都在崩塌，几个系统人定格不动，下一秒便消失殆尽。

　　这是……系统被销毁了？

    李汶翰心跳突然加速，发疯似的向刚刚放下胡春杨的地方敢去，不出所料，刚还在乖乖等他回去的爱人此刻已不见了踪影。

　　“不……不要……”李汶翰慌乱地呢喃，像是迷路的小孩。

　　“不要，胡春杨！”他强忍着周围的黑暗，想着教学楼L栋的方向奔跑。

　　胡春杨如释重负地跌坐下来，看着周围的一切迅速崩塌，嘴角强牵起笑了笑。

　　李汶翰要赶来了吗？还能再见到他吗？

　　已经有不少东西在他的记忆里迅速消失，想抓都抓不住。

　　远处望去，明明周围都是一片残骸，但那人不知道是怎么找过来的，或许是心在遥相呼应吧，胡春杨有些矫情地想。

　　李汶翰向着胡春杨跑去。

　　他快要彻底看不见了，胡春杨也要失去记忆了。所以在这片刻的安宁中，他想过去抱住他，说句我爱你。

　　那人脸上是不知道哪里沾来的鲜血，狼狈不堪。

　　但笑起来依旧明朗，含笑的眸子里藏慢爱意，一如初见。

　　“杨杨，杨杨……杨杨”李汶翰慌乱地抱住他。

　　胡春杨的手回抱住他，却开口问到：“李汶翰。”

　　“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汶翰震惊地看向他，此时他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轮廓。

　　“我不记得我是谁了……”胡春杨苦笑。

　　李汶翰在他脸上不停轻吻着，问道：“你记得我是谁吗？”

　　“记得。”

　　“我是谁？”

　　“李汶翰，我的爱人。”

　　李汶翰的眼泪瞬间滑落，失去焦距的眼睛里却能看出悲伤。

　　“李汶翰。”

　　“你会记得我吗？”

　　胡春杨依然再问。

　　“会的，会的，这辈子，都不会忘的。”李汶翰不停回答。

　　“我记得……”胡春杨笑着说，“我记得刚开学的时候，你给我指路，当时我就觉得，你真的好好看啊，而且，很温暖。”

　　“后来我们做了前后桌，你给我表白了，那是我觉得，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啦。”

　　“李汶翰，我都记得。”

　　胡春杨此时笑得像个求表扬的小孩子，李汶翰却笑不出来。

　　胡春杨的话有很多漏洞，他们已经快要高三了，胡春杨中间有一段很大的记忆空白，是因为他只记得关于李汶翰的所有事情，而不记得自己的事。

　　哪怕忘记自己是谁了，也不想忘记关于心爱之人的每一件事。

　　李汶翰摸索到胡春杨的脸庞，他已经彻底看不见了，连最后一眼爱人的模样，都看不到了。

　　胡春杨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主动把唇瓣贴上了李汶翰的嘴唇，冰凉又有些苍白地嘴唇，悲伤，且难过。

　　周围的一切都轰塌了，有人在疯狂地高兴，有人在欢呼，还有警车赶来的声音。

　　两人抱着彼此拥吻，仿佛抱着自己的全世界。

12.

　　这里风遇山止，船到岸停，这里万家灯火，是喧嚣人间。

　　世界灿烂盛大，欢迎回家。

　　——《全球高考》

13.

　　胡春杨静静地欣赏着一旁的闹剧。

　　李汶翰跟他妈妈闹别扭，非要看新闻联播上是怎么报道他们的，说没把自己写进新闻都是他们的一大损失。

　　胡春杨轻笑。

　　“妈你快让杨杨欣赏一下！”李汶翰非要去抢遥控。

　　“行了你，人杨杨都没说什么，快走快走！杨杨想吃点什么啊阿姨去做……”

　　“不用了，我不饿。”胡春杨有些腼腆，“谢谢阿姨。”

　　李妈妈似乎对这种乖巧孩子的道谢很是受用，笑逐颜开，去厨房忙活去了。

　　“诶宝贝儿。”李汶翰凑到胡春杨身边，在他颈间蹭了蹭，“不是跟你说了吗，别叫阿姨，叫妈，乖。”

　　胡春杨红透了脸颊，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诶宝贝，你觉得最后到底是为什么呢？”李汶翰说起了正事。

　　“不知道啊。”胡春杨笑道：“我以为我要……”

　　李汶翰瞬间堵住了他的嘴：“别说别说，我瘆得慌。我们还要过一辈子呢。”

　　胡春杨莞尔，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李汶翰拽过他的领子，把他扯过来狠狠的吻住。

　　两人喘气期间，李汶翰有些断续地开口：“可能……”

　　“懂得去保护别人而脱离掌控的胡春杨，早就不是系统的一部分了。”

　　末了还加上一句。

　　“是我的爱人。”

　　树欲静而风又止，摇曳着夏天的味道，一旁书上传来聒噪的蝉鸣声，烈阳打照进窗棂，映着窗帘上细碎精致的花纹，照进屋子里倒是别有一番美感。

　　“宝贝儿你知道吗，妈让咱俩重新上高二！”

　　“挺好的啊。”

　　“不行啊，咱俩这智商，碾压他们怎么办！”

　　胡春杨噗嗤笑了，轻轻拍了下他的头。

　　时间够用，时光正好，他可以爱李汶翰一辈子了。

　　李汶翰也是如此。

　　

　　.END.

　　

＊系统文的究极奥义——搞系统

 *是这个亚子滴文里加粗的句子有的是比较动人的，不过居多的还是文章的线索或者真相引导什么什么的（诶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在结尾说

＊食用愉快

 *大家尽量少出门记得戴口罩

＊累死我了终于写完了天

 *诶我觉得我每一个挖的坑或者埋的伏笔都填了吧没有落下的吧（摸不着头脑